“阴阳家的方士?”
宁羽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这个京城中妇孺皆知的纨绔子弟,怎么可能让那些自视甚高的,阴阳家的方士为他效力。
而且自己可是七品武夫,能这样戏弄自己的方士,少说也得是五品。
就裴牧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,这…怎么可能!
“我说宁公子,咋就别再废这个功夫,在这京城中,除了陛下,还没人能动我分毫。”
“看在璃儿的份上,今日我就不追究你的失礼,毕竟你我以后说不定还是一家人。”
宁羽刚从地上爬起,听到裴牧的话,气的是浑身发抖。
就在这时,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。
“太子妃到!”
“这位就是镇南王府的大公子?”
“在下宁羽,见过太子妃。”
裴妃的温言软语在耳边响起,宁羽只敢低头,连忙称是。
天下谁人不知,裴家长女,容貌冠绝天下,风华绝代,可惜嫁了傻子太子。
也就是出嫁之后,性情大变。
看起来贤淑端雅,实际上心狠手辣,不择手段。
曾经有一位户部侍郎的公子,曾对裴妃无礼,不过半月,这位公子的三族男子尽灭,女子沦落教坊司。
还有看见其他侍妾有孕,便手持利戟向她们投掷而去,让孕妾腹中的胎儿伴随刀刃坠地而死。
手段之残忍,令人发指,就连裴牧看见这位亲姐姐,都有点害怕,虽然裴妃对裴牧甚好。
“本宫早就听闻宁公子京城四少的名声,今日一见,果然是个妙人。”
“太子妃谬赞了。”
“就是不知宁公子,今日堵在我弟弟房门,所图为何?”
“是觉得本宫可欺,还是我裴家可辱?”
宁羽的头埋的更低,支支吾吾。
“我妹妹她…”
没等宁羽话说完,一股莫大的压力便向他袭来,整个人被扼住喉咙,连一个字都吐露不出。
裴妃看向宁羽的眼神中,充满失望。
镇南王宁渊,盖世英雄,战功赫赫,镇南方之百越蛮族,不敢再有异心。
怎么儿子是个这么不中用的东西。
只好看向裴牧,看见那赤裸的上半身,俏脸忍不住泛起点点红晕,轻啐道。
“阿牧,当着这么多人,赤裸上身,羞也不羞?”
裴牧自然心领神会,赶忙开口。
“阿姐,宁公子堵在这里,我羞也没用啊。”
“既然如此,宁公子就带着你的人,先回去。”
“可…”
宁羽有点迟疑。
“嗯?”
那股巨大的压力再次袭来,不过这次不是喉咙,而是心脏。
宁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裴妃捏在手中,似乎再说一个不字,就会惨死当场。
可是妹妹还在被窝里面,他没法心安理得的走。
“宁公子在此地赖着不走,是想逼死家妹吗?”
正当宁羽犹豫不决时,一道声音在宁羽的脑海中响起,正是那位阴阳家的方士。
一语惊醒梦中人,宁羽如梦初醒,对之前的表现,十分懊恼。
于是立刻带着手下侍从离开,出了房间发现。
太子卫队已经包围整座桂春楼,楼里的所有人,都被儒家修士施行术法,三缄其口,就连宁羽等人也不例外。
桂春楼外,宁羽愣在原地,陷入回忆。
他记得十年前,周武帝崔彻刚刚一统天下时,他跟长姐、小妹与裴家的这对姐弟,小时候相交甚好。
可如今为何变成今日这副模样?
似乎是裴家长女嫁于太子,长姐出嫁齐王。
还是小妹拜师灵剑阁,修了太上忘情,以求大道逍遥?
而且这件事情,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蹊跷。
小妹久居灵剑阁,一心修道,不懂人间权谋也就罢了。
可长姐又岂会不知,齐王与太子之争,全在帝心。
权谋手段,设计陷害,难登大雅之堂。
况且武帝素来喜爱裴牧,就算被当场抓住,又怎会真的让裴牧如何…
是故,让小妹这样做,岂不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无回?
宁羽不清楚,也不想清楚。
……
房间内。
裴妃将衣服递给二人,裴牧自然无所谓,洒脱穿上,而宁璃则在被躲在被窝里面,墨迹好久才出来。
脸上挂满泪珠,面色惨白毫无血色,看起来可怜兮兮。
见宁璃这副模样,裴妃和颜悦色的拉起宁璃,和煦笑道。
“还记不记得小时候,你就喜欢跟在阿牧后面,一口一个牧哥哥的叫着,还说长大给牧哥哥当妻子呢。”
“小时候的玩笑之言,裴姐姐何必当真。”
见宁璃神情黯淡无光,并无太多反应,裴妃不免有些神伤,这是已有求死之意。
不过这也是自找的,怨不得别人。
为了突破至武道第三境,达到太上无情的心境,便想与镇南王府彻底脱离关系。
于是答应其姐齐王妃,设计害死裴牧的计策,图求神器之重,来兴镇南王府时。
这位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,就已无情谊可言。
就是这位镇南王的怒气,让裴妃感到头疼…
“好了,阿姐,这里就先交给我。”
裴牧眨巴眨巴眼睛,意思是告诉裴妃,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。
裴妃走后,房间内陷入沉寂,裴牧和宁璃大眼对小眼,久久无言。
良久,宁璃试探性开口。
“裴牧,可以放我走了吗?”
“门就在那里,想不想走完全取决你自己,可问题是…你真的想好接下来该怎么走了吗?”
沉默…又是长达半柱香的沉默。